林家铺子

曾经的影视工作者,现退休老头一个。

我所知道的程培元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 悼念齐市荒友程培元

      从微信上得知齐市荒友离去的消息,我的心仿佛悉尼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,据天气预报说悉尼的这场春雨将会持续一周,两个坏消息接踵而至,这个周末踏春肯定是不去了。

      程培元是1969年去红卫团1连的,他们那批齐市青年有许多在1连组建32连的时候同我一道去了32连,像大于子、白璐阁、郭庆典、景玉堂等人,相互间的交集尚多,而对于程培元的了解,只记得1969年的冬天。

      那是我们连队的拖拉机去富锦拉货(好像是拉煤),我恰巧想买一台能够收听短波的半导体收音机,团部商店没有,就随车去了富锦,同行的人中就有程培元。

     我们一道坐在拖拉机的拖斗上,没有任何遮挡。程培元穿的是棉大衣,我穿的是皮大衣。我知道穿棉大衣冬天坐拖斗的滋味,风大的时候,棉服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透,我们通常会背风而坐,对着风的脊梁那一面一定是冷飕飕的,仿佛就没有穿衣服似的。

     果不其然,开车后不久,程培元的脸就被冻得红扑扑的,我问他去富锦干啥,他说就想吃点好东西,我问你想吃啥,他说想吃干豆腐烧肉。后来他的脸由红变白,冻得上下牙直打架,清鼻涕直流,嘴里还不断地唠叨着:干豆腐烧肉,干豆腐烧肉、、、好像是发癔症似的。他一路上就是用这种方法抵御着寒冷。小车司机不时停下车,让我们跟在后面跑上一段暖暖身子,后来我俩相互依偎,抱团取暖,我有意让他坐在下风头,听着他一路唠叨,看着他苍白的脸,我还真担心他变成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。

      回程时他的气色好多了,我才知道他为了等这顿饭连早饭都没吃。

      我当了32连的副指导员后不久,帮助豆腐房做出了干豆腐,不知那时的程培元来我连串门的时候是否尝过?

      今天我们悼念程培元,不能忘记当年一同吃过的苦,遭过的罪。中国再不能回到“宁要社会主义的草,不要资本主义的苗”的时代了。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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